公子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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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莫】【奇异志】枯井白骨(上)

   背景前文:我以我血荐轩辕

   手握兵权的武将向来不能在京中久留,柯辰述职结束就匆匆回了蓟州,委任状还没下来的蓟州知州郝眉留在京中思过,约莫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启程。

   “真想就此把你带走。”京城郊外十里亭,一身戎装的柯将军有些不舍的握着来送别的郝眉的手,他带的兵不能入京,此时驻扎在郊外不远处已拔营准备返回。

    郝眉穿的常服,锦缎的夹袄外是枣红的披风,趁的寒风里发白的脸蛋也有了血色,他伸手给柯辰整了整衣领:“等委任状下来我就去了,蓟州里京城也不远,路上花不了多少时日。”

   不远处的下属已经驾马来催,天色发黑似是要下雪,柯辰不好再耽误时间,他把郝眉揽到自己的怀里耳鬓厮磨,舍不得的亲了又亲。

   柯辰的亲兵和自己带的下属都在不远处站着,虽然有披风遮掩也依然能看清两个人在做什么,郝眉耳尖红的要滴血,推了柯将军一把:“别不正经了,你快走罢。”

   柯辰变本加厉的咬了下郝眉的耳朵,声音带着笑意告了别:“那我走了,我在蓟州等你。”

   郝眉低声嗯了一声,真要走了他反而舍不得起来,拉着柯辰的领子亲了亲对方的脸颊:“快走吧,天晚了不好赶路。”

   柯辰伸手把郝眉披风系紧,吹了声口哨唤来自己的枣红马,策马而去。郝眉站在十里亭里又痴痴望了一会,直到身边小厮抬了轿子来催才擦了擦眼睛往回走。

   马上就是年关,京城已经下了好几次雪,郝眉的亲族远在江南,没了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倒也自在,被贬谪的准蓟州知州赁在京城的房子不复往年年关时的热闹,几乎门可罗雀。

   郝眉推门进去,里屋已经有小厮燃起了炭火倒也不觉得冷。郝眉脱下披风点了烛火往隔壁书房走去,把烛台随手放在书桌上,他站在书架前继续整要带走的书,柯辰没走时劝他把书名都记下,到了蓟州再给自己补全,可郝眉恋旧,见书如见友,柯辰见劝了他几次没劝住就随他去了。

   郝眉还未娶亲,再加上身边的下人遣散了不少,身边留的除了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书童就是几个强壮的下人,宅院里并不热闹。书房的窗户开了条缝,吹的烛火有些飘忽,郝眉眯着眼睛看了看已经暗了下来的天空,飘雪了。

   念及正在路上的恋人,他也没了整理的心情,捧了手炉出门站在长廊上发怔,委任状还没下来,年前怕是走不了要自己一个人留在京城了。

   柯辰好在是武官,不像文官还要乘轿,一路策马在雪大前就到了下一个驿站,他把缰绳递给属下去喂粮草,叫了一壶烈酒一斤熟牛肉随便吃了点就去休息了。其实柯辰还可以在京城呆上半个月,他没告诉郝眉的是自己收到了辽东丘总兵的书信,辽东战事逐渐平息,边塞的天气却越来越冷,连游牧民赖以依赖的牧草恐怕都冻得长不出,如果不出意料,离开了被丘永侯守得固若金汤的辽东,物资紧缺的异族铁骑拜访的下一个地方应该就是自己的蓟州,正是年关,半点马虎不得。他脱了穿在最外面的罩甲,胸口的内袋里有着属于恋人的气息,离开前夜郝眉剪了自己一束头发,和柯辰的一束绑在一起编成一条辫子坠了玛瑙珠给他当做念想。柯辰摸了摸胸口,想着再过个把月就来到的恋人笑着睡了。

  

   蓟州地近京师,万里长城盘横在外,柯将军率军在此镇守外达塞北草原的要道已有三年。蓟州没有京城的繁华多了几分肃杀,近来安定可这里的城民也曾见过刀光血影,脸上有着和京城的人截然不同的坚毅。江南长大的的郝眉虽在京城呆过几年,此时走在街市上看到截然不同的风土民情也觉得新奇,委任状果然如他所料年后才来,骑不惯马匹的他一路走走停停来的比预计迟了些。

   只见郝眉一身书生打扮牵着马只跟了两个小厮,也不急着去就任,随便找了家客栈先住下,柯将军似乎带兵去肃清小股鞑靼骑兵,此时不在城内,郝眉乐的先当个游客偷偷住下玩赏几天。

   今日郝眉正在试从未见过的羊肉暖锅,临窗的小桌上放着石料做的汤锅,下燃有生碳,羊骨煮成乳白色的底汤里放有山菌枸杞和白萝卜片,腾腾冒着热气,酒家的小二不一会便端来长碟,里面整齐排列着切成薄片的羔羊肉。郝眉用酒、酱、椒、桂做成调味汁,百无聊赖的坐等等汤开了涮羊肉沾料吃。

   一旁站着的书童看着就要流下口水来,郝眉觉得好笑,用筷子敲了敲碗:“愣着做什么,还不让店家再拿来一副碗筷和我一起吃。”

   书童团圆今年还不满十五岁,正是全无心眼的年纪,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他一下蹦的老高兴高采烈的也不麻烦店家自己拿了碗碟坐了过来。

   “还是老爷对我好。”团圆笑得见牙不见眼。

   郝眉桌子下轻轻踢了团圆一脚:“别拍马屁了,快吃吧。”

   羊肉能补体虚,祛寒冷,郝眉和团圆一会就吃的满头大汗,热的连最外面罩的夹袄都要脱下来。郝眉招手向小二要了凉茶解热,扭头却看到窗外大街上聚了不少人吵闹起来。

   郝眉虽然好奇却依旧垂涎眼前的暖锅,想着吃完要是还热闹就去看看,不想事情却越发闹得大了起来,不一会居然连衙役都来了。

   “快吃,吃完陪老爷我出去看热闹。”郝眉喝了口凉茶催促,团圆也不客气下筷如飞一会暖锅就见了底,郝眉看着只觉得自己养了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好在被主子腹诽的团圆还不算全然无用,他拍了拍肚皮站起身来给郝眉系好披风,两个人推开店门往对街走去。

   

   蓟州最大的商贾晏家最边脚的院落早已弃用多时,如今被卖了出来给了刚来此做小本生意的阮家。阮家买了小院自然想整修一番,没想这一整修就出了乱子,后院井中赫然躺着一具白骨,没想到拿大半积蓄居然买了个凶宅,阮家人自然不依不饶的跑到晏家大门去闹,顺便还叫了衙役,不查清当然不行,行凶的罪名平白落到自己头上才更是惨上加惨。

   街坊四邻一看有大户人家的热闹看,自然全围了上来。

   仵作提着验尸的木箱,慢慢悠悠的后来才到,围在院落后门的众人给仵作让了条道,这到便宜了郝眉,拉着团圆趁机挤到前面。

   白骨被捞出枯井,惨白的放在草席上。

   仵作身边跟了个小童,拿着纸笔听着仵作说什么就记下来,仵作中气十足,故意向围观众人显摆一样声音倒是不小。

   “身长五尺有二,骨盆外形狭小而高,男子。”

   仵作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中传来清朗的反驳:“错了,这是一具妇人的尸骨。”

   发声者系着枣红披风边缘滚着貂毛,头戴方巾,端的是一副书生模样,正是郝眉。

   郝眉笑眯眯,他脸圆而小,五官端正倒是引得四周姑娘多看了几眼。郝眉怕冷,手揣在披风里也不伸出来。身旁团圆则向来是自家老爷说什么信什么,他也仰着小脸重复:“错了,这是妇人的尸骨。”

   仵作少有在众人面前被顶撞,一时间吹胡子瞪眼:“哪来的黄毛小儿在此信口雌黄扰乱我等官差办案。”

   郝眉也不恼,依旧笑眯眯说话:“男子骨质较重,骨盆上口前后狭窄,你且看这具尸骨,骨盆上口椭圆,前后宽阔。”见后院没有守着官差,他索性走了进去,蹲在尸骨前拿起腿骨,“不仅如此,这还是一具有过身孕的妇人。”

   仵作看着眼前青年手中拿着的腿骨,骨质不似那般坚实且隐约发灰,却是孕后妇人的样子,他却还要嘴硬:“此具盆骨不宽反而窄,一看就是未生育过的样子,如果有过身孕又为何这白骨中没有婴儿尸骨。”

   郝眉信步走到枯井边,招来几个衙役:“婴儿未足月,且在死后被诞出,尔等若下井去找,定能找到。”

   死后诞子在常人看来莫过惊世骇俗,仵作却是知道确有此事,妇人死后腹内腐败胀气,骨节缝裂开,自然就挤压出胎儿来。枯井中积灰已久,一时间没看到脱出妇人体内的胎儿尸骨并不奇怪,胆大的衙役已跳下枯井,不一会就传来诸如“找到了。”的声响。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仵作心服口服,他抱拳言谢:“方才小看了这位兄台,不知可否得知兄台尊姓大名。”

   郝眉正想开口回答,就听外面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有人的牵马而来,一身戎装,兵甲上还染着血迹,正是外出肃敌的柯将军,他眼里只看着身着枣红披风的郝眉,两个月未见想念的很,脸色忍不住带了笑意:“知州好大的威风。”

   郝眉生的年轻,现在一副书生打扮,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即将上任的蓟州知州前大理寺少卿,郝眉似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多大的威风,他有些不好意思,对柯辰憨憨笑了:“你来了。”

   蓟州人不识郝眉大名,却人人都认得戍边已久的柯将军,一时间衙役都围了过来抱拳请安,柯辰挥挥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仵作没想到自己在未来知州面前出了洋相,此时喃喃说不出话来。

   郝眉性情温和,没有出言讥讽,他指了指心骨上一处浅痕,嘱咐仵作:“此人因利刃穿胸而死,”他做出手握短剑的样子比划了一下,“按高度行凶者和死者类似,你去查下晏家身高五尺有二的人,真凶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仵作点头应是,郝眉见无可吩咐,带着团圆和柯辰一同走了出去。


   “没想到你还有验尸的手段。”柯辰嘱咐团圆去退了客栈,自己带着郝眉牵着马往将军府走去。

   前大理寺少卿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当年断案时自然和京里仵作学了不少。”

   柯辰看到郝眉嘴角带笑就觉得心暖,忍不住去牵对方躲在披风下的手,郝眉见四处无人,就随他去了。

   将军府并不大,可也不算小,玄色为主的雕梁画栋带着主人掌控生死的肃杀。郝眉一进门就见下人过来牵马,他正想给下人打个招呼递些碎银做见面礼,就听一众下人连带门边站岗的护卫异口同声:“给夫人请安!”

   郝眉脚下一滑差点没绊倒,被柯辰扶了一把:“你们叫我什么?”

   “夫人,老爷早就嘱咐过我们了您这些日子就来,”伶俐的丫头俏生生的应到,“我带你去卧房。”

   郝眉怒视一旁明显在忍笑的柯辰:“你带出来的好下人。”

   柯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府里要么是抚养我长大的老奴,年轻的下人也都是家生子。门口守着的是我的亲兵,谁都不会说出去的。”

   郝眉磨了磨牙:“那你怎么不叫他们喊你是夫人我是老爷呢?”

   柯辰从善如流,他帮郝眉解下披风:“那老爷,夫人我现在就给你更衣吧。”

   郝眉眼睛一瞪,拒绝了对方不怀好意的邀请:“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柯辰再也忍不住,抱着郝眉大笑起来。


   BTW:

   郝眉探案手法来自宋慈《洗冤录集》:

   死人尸首胀满,骨节缝开,故逐出腹内胎孕孩子。

   男子骨白,妇人骨黑。妇人生,骨出血如河水,故骨黑。

   不过骨头这个是错的,但是女性确实生完孩子后骨质发灰,生孩子导致的缺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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