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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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莫】断手(完)

 前文:【K莫】【奇异志】

   郝眉穿的是上好的银甲,利箭早已在不短的射程中失了力气,再加上银甲一挡,只箭头半个没入郝眉胸口就停了。

   可四周人依旧吓得半死,既然援军已到,城官没有必要留在城墙上撑门面,几人七手八脚的抬了郝眉下城墙带回府中找大夫医治。

   柯辰不在先锋军中,不知道城内发生的这些个小事故,等他知道时战事已进行到尾声。

   丘永侯收到柯辰消息后依旧不放心带了大半人马去了山海圌关看,果然瓦剌鞑靼内部不和,袭蓟一事并非全部人马都去了,依旧有顽固一派守在山海。

   是太子带着剩下人马赶往蓟州救急。

   等万事尘埃落定已是三日后,瓦剌骑兵折了大半,柯辰生擒了小王子阿日斯兰,大凉大胜。

   柯辰见战事已到尾声,没什么好担心的,骑马去见丘永侯的那一支军的首将。

   太子见柯辰撩开帐帘进来,对他一笑:“柯大哥。”

   柯辰吃了一惊,他抱拳行礼:“参见殿下。”

   “无需多礼,有次良机,柯大哥不带我去你城中转转么?”

   柯辰领命,将相关事宜交代给自己副将,开了城门带太子进城去了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柯辰这才知道郝眉受了伤。

   郝眉箭伤不算重,床上躺了两日就醒了,不巧的是天气变暖箭伤引发炎症,他有一阵没一阵的发烧。

   柯辰看郝眉躺在床圌上,瘦出了尖下巴,嘴唇因为发圌热有些干裂,眼睛一红就要出去找已经归降的弓箭手麻烦。

   郝眉似是感觉到恋人的到来,他半昏半醒的伸出手去抓柯辰衣摆:“你回来了。”

   柯辰停了脚步,他坐在床边摸了摸郝眉额头:“我回来了。”

   “你说得对,我身子太弱了,”郝眉虚弱的笑笑,“等我身子好了你每日早上带我做五禽操吧。”

   柯辰心抽疼一下,他握紧了郝眉的手说了声好。


    太子是跟柯辰一同进来的,他看了一会觉得有趣,凑过来看许久不见的郝眉。

   郝眉和太子伴读肖奈关系不错,还在书院时太子也曾隐去身份和郝眉几人对诗饮酒,不算是什么生人。

   郝眉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个外人,他睁眼去看,以为自己眼花了:“清安哥哥。”

   太子听了心中一暖,想起多年前书院情景。书院时太子不方便透露姓名,大家互相以字相称,郝眉年幼,一直喊他清安哥哥。

   太子一笑:“远山弟弟,好久不见。”

   郝眉觉得自己恍在梦中,愣了一会撑起身子就要行礼,被太子按下了。

   太子觉得自己在这碍事,随便寒暄两句就出门了:“柯大哥,孤在这也无事,出去随便转转。”他对柯辰说了一句,推门出去了。

   “柯大哥?”郝眉因为太子对柯辰称呼有些吃惊,“认识你多年,竟不知你也是太子党。”郝眉看太子走出房门,眼神复杂的看着床边坐着的恋人。

   郝眉心想柯辰虽然是个武官,可到底逃不过权场上的弯弯绕绕。柯辰见郝眉这般看他伸手捏了捏郝眉的脸:“想什么呢,皇家里权位争夺这些事我可没插手,天天带兵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心掺和京城风云。”

   柯辰轻轻把郝眉半抱起不去碰他胸侧的伤口的将他往床内侧挪了挪,自己脱了鞋爬上床躺在郝眉身侧搂了他的腰:“还记得我发迹那年么?”

   郝眉往柯辰怀里靠了靠:“记得,永安二十四年,鞑靼来犯圣上带兵亲征。你那时还是个不起眼的武德将军,后来在鄂诺河一举取了可汗达喜扎木苏的项上人头,大破鞑靼军主力一举成名。”

   柯辰亲了亲郝眉发梢,给他掖了掖被子:“那时我身边跟了个少年,临行前骠骑将军塞给我的,我以为是哪个武将家的少爷,就带着了,那人长了一双桃花眼。”

   郝眉听了斜睨了柯辰一眼:“还桃花眼,你观察的好仔细,太子的桃花眼好看吧。”

   柯辰失笑:“哪能啊,难看得很,没有你千分之一好看。”

   郝眉听了很是受用,他假装依然不满的哼了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圌制的向上弯了弯。

   柯辰看他这样子忍不住亲了一口又说:“我那时真不知他是太子,一路只当副手使唤,直到回京封宣武将军时才在太和殿遥遥见了一眼。”

   郝眉眼皮发沉,他闭着眼睛小声又问了一句:“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柯辰轻拍着郝眉的背哄他睡觉,“再后来就是这次殿下他亲自来救急。”

   郝眉没听到后来,他在柯辰怀中沉沉睡着了。


   东宫不能缺人过久,太子只留了两日就回了京城,他走时郝眉正因为箭伤发了高热,在床上昏睡不起。

   太子离宫一事不便声张,于是只柯辰一人去送。

   蓟州城外,太子要和柯辰说说话,他随行的三五个护卫站在不远处等。

   太子刚想开口,柯辰就先一步跪下:“此次末将和丘总兵合围一事做的确有不妥,望殿下降罪。”

   赵清安看着自己年少时曾并肩过得将军有些伏低的样子,叹了口气,他附身扶柯辰起来。

   “柯将军言重了。”太子想再叫他一声柯大哥,可此情此景这称呼卡在喉圌咙里发不出声,“孤自然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柯辰却心想此时有人参他一本说他预谋伙同丘永侯谋反也是可能的。

   太子自然懂得柯辰心中所想,他桃花眼弯弯看着对方说得漫不经心:“你若手握重兵造反,孤就将蓟州知州调到京城去,到了就先把孤的王姐赐给他当正妻,你若一日不招降,孤就每月塞他一个小妾,保证个个丰胸柳腰花容月貌。”

   柯辰愣了片刻,和太子一起大笑起来。

   两人笑罢太子翻身上马,抱拳道了声后会有期,身边跟着几个护卫扬长而去。


    太子走后没多久郝眉高热就退了。

   郝眉高热退得快,可他这几日精神高度集中,现在一下松下来就疲的厉害,睡得天昏地暗。

   郝眉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他一睁眼就看到柯辰端了碗药站在床边,药汁黑漆漆,看着就不像好喝的样子。

   “醒了?”柯辰摸了摸郝眉额头,已经不烫了,“醒了正好把这药喝了。”

   郝眉闭上眼睛就要假寐,他将头埋在被子里装模作样的发出了呼噜声,柯辰看到低低笑了两声,将药碗放在桌上掀开被子弯腰大手不老实的向郝眉小腹摸去。

   郝眉刚睡醒还憋这一泡尿,被柯辰按了几下就起了尿意,他忍了忍没忍住,睁开眼一脸不高兴:“我真尿床你就开心了!”

   柯辰说了声哪有,拿来夜壶将郝眉从被子里挖出来先让他解决了内急,又将药碗端了过来。

   “我刚尿过,手不干净。”郝眉怕苦,依旧找着借口不喝药。

   柯辰挑了挑眉,他坐在床边自己喝了一口含着拉过郝眉嘴唇相贴渡了过去。

   郝眉苦的脸都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渡了几口药。

   “别别别我自己喝,”郝眉喝了几口忙不迭喊停。

   柯辰喂出了乐趣,他按了来夺碗的郝眉的手:“不行,你手不干净,怕脏了碗,还是我来喂吧。”

   郝眉欲哭无泪,不情不愿的被柯辰喂完了。

   “蜜饯呢?”喝完药嘴巴还是苦的,郝眉不满意的嚷嚷,“风月话本里公子这么喂完心仪的小姐都会给人家蜜饯吃的。”

   柯辰没有准备蜜饯,他翻身上床堵住了郝眉喋喋不休的嘴,郝眉被亲的要闭过气来,柯辰松开他额头抵着额头:“还苦么?”

   两人唇舌纠缠一来二去嘴里苦味就没了大半,郝眉一瞪柯辰:“没有!”说着自己就扑上去要咬柯辰的嘴,柯辰顺势抱住他又亲个没完。

   郝眉闹够了,趴在柯辰胸口上喘息了一会:“蓟州现在状况如何?”

   柯辰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抚摸郝眉的背:“一切皆好,你不用操心这些。”

   药劲上来,郝眉眼睛半合不合就要睡过去,柯辰起来将灯吹了,自己也脱了外衣上床揽过郝眉:“睡吧,我陪着你。”

    

   郝眉再醒时是次日早上,他在床上静养了八日,胸口箭伤已经结痂好了大半。

   郝眉醒时柯辰不再身边,他早上去帮郝眉处理些府衙事宜。郝眉于是看了些逸闻杂诗来消遣,等午饭时柯辰回来陪他吃饭。

   午饭时郝眉因为还在养伤吃的清淡,他低头喝了一会粥说:“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该去府衙公务了。”

   柯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再过几日吧,不急。”

   郝眉不强求,有的休息当然要好好休息。

   两人吃罢饭柯辰帮郝眉换了药,又哄郝眉上床小憩一会。

   郝眉这次睡的不安稳,他梦里似是又回到了年少时在书院的日子,肖奈还没后来那般玉树临风,顽劣的眯着眼逗于半珊玩。有人站在肖奈身后,穿了身鹅黄圆领,下摆处绣了一条金龙,郝眉听自己喊他清安哥,那人弯着桃花眼笑着应他一声远山弟弟。少顷场景骤变,太子软禁东宫和肖奈身死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最后出现的是鬼一样狰狞的断手和徐阳死后布满污血的脸。

   郝眉惊醒时出了一身汗,柯辰坐在不远处书桌上写着什么,他抬头看郝眉满头汗以为他箭伤复发皱着眉过来看。

   郝眉想张嘴说声他没事,开口却哑了嗓子,郝眉安抚的冲柯辰笑笑:“是被子太厚了,天又热,我没事。就是口渴的很,你能帮我倒杯茶么?”

   柯辰不放心的看了看出去帮郝眉倒茶。

   郝眉想到方才的梦思绪转的飞快。

   原本被软禁在东宫的太子如何得以外出,本应是圣上下达的圣旨又如何走漏风声,丘柯二人动兵一事又是如何这么快传到太子耳中。

   有乌云蔽日,郝眉看了眼窗外完全阴下来的天自言自语:“要变天了。”

   他说的凑巧,远远春雷一声乍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噼啪打在屋檐又慌急的顺着瓦当砸在地上。

   柯辰回来时看郝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将茶放在桌子上扶郝眉起来问:“怎么了?起来干什么?”

   郝眉对柯辰一笑:“无妨。我在屋里闷得久了,想出门赏雨景。”

   “你身上还伤还未好,”柯辰嘴上不同意,揽着郝眉的手却也没把郝眉按回床圌上,“只看一会,我就抱你回来。”


   外面空气潮的很,柯辰不许他撑伞在小院里走,两人只站在廊子里低声耳语。

   春雨间杂春雷二三,下的尽兴。雨幕如珠帘,将天地都串在一起,带着些肆意将十日前那场大战留下的痕迹都冲了个干净,郝眉靠在柯辰怀里发了会愣,突然开口说:“我走不了了。”

   柯辰握了郝眉的手捏着把玩,听了这话问:“什么走不了了?”

   “这一站虽胜并无大碍,可你和丘永侯二人这次险些着了道,赏赐就别想了。”郝眉垂着眼,“你们二人守边,不能罚,这罚肯定就落在我头上,可我守城有功,功过相抵,大概也只是罚我在此地多几个任期罢了。”他抬头看了看柯辰,“看来我要在这蓟州城任职不止三年了。”

   柯辰听了心中欢喜,可他压下自己那份欢喜,抱着郝眉下巴轻抵着对方发顶:“你若政绩做的好了,早日返京也不是不可能。”

   文人十年寒窗才换得金榜题名,没人不想在仕途这条路上走的更远,郝眉又是曾当过京官的人,柯辰到底觉得只留在这里陪自己守关委屈了他。

   “你居然想我走?”郝眉心中感动,嘴上却佯装生气。

   柯辰知道郝眉生气是闹着玩,伸手就要挠他咯吱窝,两人在廊子中打闹一阵,郝眉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做京官有什么好,天天还要留心脑袋还在不在自己脖子上,你看肖……”话一出口原本还欢快的气氛瞬间就沉了下来,郝眉顿了一会,“唉,反正当京官没什么好,不如我陪着你好。”

   柯辰也默契的不去提故人姓名,他静默一会,又拿起郝眉的手握着把玩,郝眉小指腹被柯辰揉的发痒,用力就要抽回来,柯辰握的紧,郝眉一下没抽圌出,抬头就要轻声抱怨,正好被柯辰亲了个正着。

   郝眉心情原本因为方才的事而有些郁郁,现在亲着亲着却热起来脑子乱作一团,其中除了恋人的眉眼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春雨依旧哗哗下个不停,雨帘笼着的不算长的廊子像是什么误入尘世的桃源乡一角。

   被郝眉忽略多日的葡萄架还斜靠在小院一角,上面多日落着的灰被雨打散成浑水顺着木竹纹理流了下来,在架脚汇成一条小小的溪流沉入土里,竹架被洗的焕然一新。

   一吻毕了,郝眉抱着柯辰不愿撒手,他想起什么遥遥指了指小院墙角处闲置的竹枝架子:“得闲咱们把葡萄架支上吧,过几日等团圆买了幼苗来来年就能吃上葡萄了。”

   柯辰低头又亲了下郝眉,他笑着说了声好。


   蓟州城民不管外面打的如何兵荒马乱,过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七街十二巷萧条几日就又热闹起来。

   鱼薻巷的豆腐摊近来却开摊的少了起来,蓟州柳府内齐燕燕正追着六娃要给他梳个童子髻。

   六娃不愿意,满院子跑,气的齐燕燕在后面边骂边追:“你这个顽劣的样子要是被九泉之下的你哥看到!他该觉得丢人成什么样子。”

   正追着有人推开院门近来,熟悉的声音响起:“谁在九泉之下啊?”

   齐燕燕愣了,她怕扭头就是一场大梦,呆呆站着不敢回头看。

   来人从后面抱住了她:“你平日骂我就算了,我出去给你打个战功你还咒我不圌得圌好圌死。”

   平日泼辣的齐燕燕瘪了瘪嘴,张嘴就大哭起来,姑娘哭法一点都不婉约,扯着嗓子豪放的惊人,像是要把这几日委屈都哭出来。柳景枝听了就要扳过她的身子帮她擦泪。

   齐燕燕就是背对着五郎不肯回头,边哭边抽抽涕涕的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涕泗横流的。”

   柳景枝闷笑几声:“无妨,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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