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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手番外】乳燕归巢

   正文:【K莫】【奇异志-开岁卷】

   柯辰向来对自己手下的兵出手大方,蓟州一役皆按斩敌一人赏银二十两来奖赏,那些折在沙场上的,更是重金善待其家人。

   郝眉一边帮柯辰打算盘算账一边吸冷气,柯辰听着他吸冷气觉得好笑:“人家刀尖剑戟淌出来的赏银,看你这心疼劲。”

   郝眉算盘打得飞快,边打边说:“我这是舍不得么?我舍不得赏将来谁给你卖命啊?!我这是心疼我自己怎么在继续给你捞钱!”他想到从于半珊那边得来的陛下身体有恙的消息,打算盘的手慢了下来,小声说了一句,“希望新帝登基后能大方些吧。”

   柯辰喜欢看郝眉转着眼睛揣测朝中风云的样子,他笑眯眯的看郝眉嘟囔,也不接话。

     

   郝眉身子好了继续去府衙公务,团圆在城墙上被郝眉中箭那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现在像个小尾巴,他不放心自家老爷去哪里都要跟着。

   今日两人出了府衙,顺路去鱼薻巷吃点豆腐花,勤快的老板娘见五郎没事又日日经营起自己的豆腐摊,来吃的食客只增不减。

   再说柳景枝,他在三屯营一役不仅没死还得了军功,从当年的小小把总升到了千总,再加上用人头换来的赏银,娶媳妇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被娶的媳妇又闹起了别扭。柳景枝本来就没皮没脸,他也不嫌丢人,在都是人的摊子旁嚷嚷着让燕燕早日和他办个喜宴正式做他柳家的媳妇,齐燕燕觉得丢人,踢他一脚骂了句滚。

   郝眉和团圆边吃豆腐花边高兴还有热闹看,故意一勺勺慢慢吃。

   郝眉听了一会,大致明白齐燕燕在闹什么别扭。

   柳家本世代从军,原本还颇有权势,只是到了柳景枝这一辈几个有官阶的哥哥一下都折了,只留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柳家一下失了气候。这一失气候,当年和柳景枝定了娃娃亲的韩家就有了计较,遣人来送了些银两说要悔婚,柳景枝也是有脾气的人,连银子也没要连同来送的人一同扔出了家门。

   现在柳景枝成了千总,又得了百两赏银,家中父母都已去世,一下成了黄金单身汉。

   论无耻之人的长处,莫过于不要脸,当年悔婚的韩家又巴巴凑上来,说家中还有个待嫁的二小姐甚至搬出了柳景枝父母逼他娶妻。

   韩家也算是个大户,配柳景枝其实也算门当户对,齐燕燕之前就因为自己是个卖豆腐的配不上对方,现在有了更适合柳景枝的难免退缩起来,再加上来柳家的说客口口声声说柳五郎当年于韩家做客时就和韩家二小姐暗生情愫等云云。

   柳景枝被齐燕燕骂了几句,他喜欢燕燕又笨嘴拙舌,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利索。新晋升的千总一撩衣摆拉了个小凳坐下,皱着脸苦兮兮的看着一旁看热闹的父母官:“郝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郝眉热闹看的正开心,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一下就呛住了,咳的面红耳赤才停下来:“齐姑娘气你连这点陈年旧事都解决不了呢。”

   柳景枝听了这话更蔫吧了:“那大人,我要是趁夜深人静去韩家把他家老爷打了能不罚我么?”

   郝眉还没回话,齐燕燕那边就喊起来:“大人你看看他,正经主意一个没有只有这么些个歪点子。”

   郝眉沉默一会,觉得自己莫名成了调节小夫妻吵架的老娘舅,他叹了口气:“明日你将那韩老爷带到府衙,我来帮你解决吧。”

   第二日在府衙大堂,郝眉拿出自己身为知州的架子压人:“你口口声声说两人有婚约可有凭证?”

   作为凭证的那枚玉戒早就在那日悔婚时还回了柳府,韩老爷结结巴巴:“回,回大人话,没有。”

   “那可有一纸文书做证?”

   当年定娃娃亲是只是口头协议交换了信物就罢了,哪里还写在纸上,韩老爷汗都下来了:“也,也没有。”

   郝眉一拍惊堂木:“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这么无故纠缠,本官是否该治你个扰乱邻里之罪呢?”

   韩老爷说不出话来,郝眉见了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此后若再纠缠五郎就别怪我们牢房见了。”

   韩老爷屁滚尿流的走了。

   柳景枝解决了心头大患,眼睛一热边喊谢谢大人边就想给郝眉一个感谢的拥抱,站在郝眉身边的柯辰看到属下动作瞪他一眼,柳景枝心头一惊,可动作已经停不下来,只能顺势抱住了柯辰:“末将请将军为我主婚。”

   被抱住的柯辰:“…………”

   郝眉一旁看着觉得惨不忍睹:“……这呆子,也就齐燕燕不嫌弃能看上你。”

   

   大婚当日,齐燕燕父母皆被鞑靼所杀,和五郎一样无父无母,是郝眉作她长辈帮充的门面。

   一个郝眉就已经够显眼了,再加上一个柯辰似乎排场过大,最后主婚的是城兵哨官韩城。

   洞房花烛夜,齐燕燕一边取下身上挂的首饰一边和被自己兵营兄弟一通猛灌的柳景枝说话:“之前韩家来人,说你当日和二小姐暗生情愫……”

   柳景枝前几日被韩家闹得怕了,现在一听就忙不迭的解释:“都是假的,我根本没见过她。”

   齐燕燕噗嗤笑了,她扭头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的新郎:“那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柳景枝可不上当:“我又没见过她,再说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好看。”

   齐燕燕小女儿心思上来,继续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两人正准备休息,新娘一头发饰都去了,发髻也解下来青丝铺在肩头,衣衫半解,胸前一对玉兔若隐若现。

   柳景枝今晚喝的有些多,他脑子一热目光盯着新娘胸口脱口而出:“喜欢你的奶子。”

   于是新婚当夜,新郎官柳景枝十分可怜的被关在了新房外,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柳五郎扯着嗓子喊:“燕燕,我错了燕燕,就让我进去吧,燕燕啊。”

   

   半年后,边关没出什么大事,日子平稳又有滋有味的一日一日过着。

   近日郝眉发现勤快的豆腐摊老板娘出摊的日子没之前那么频繁,他心细如发,趁着一次拉了柯辰去吃豆腐花随口问:“怀了几个月了?”

   齐燕燕一惊,她挽了挽头发:“郝大人你真是什么都看得出来。我去看过大夫,才两个多月,”她温柔笑笑摸了摸小腹,“等柳郎回来就告诉他。”五郎此时在三屯营兵营内操练,要下月才能回。

   听者有心,柯辰一旁听到放了柳景枝十天假,怀胎前三月胎息不稳,姑娘一个人在家不是办法,柳景枝这十日回家帮媳妇请几个帮衬的下人也是好的。

   柳景枝匆匆忙忙从兵营赶回,他被告知家中出了急事,家中人除了齐燕燕就是弟弟六娃,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谁受了什么磕绊都不行。

   齐燕燕被突然回家的柳景枝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柳景枝抱起来全身摸了个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见齐燕燕没事,他扭头又去捉自己的亲弟弟。

   齐燕燕笑着看了会兄弟俩打来打去,等柳景枝好不容易静下来才拉他进房中说话。

   她想开口说自己怀了身孕,可不知怎么回事眼睛酸了起来,眼泪扑朔往下掉,柳景枝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样可吓死我了。”

   齐燕燕握住柳郎帮她擦泪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该当爹爹了。”

   齐燕燕眼泪还是不停,她这么一哭,柳景枝鼻子也酸了起来,两人一人父母死于鞑靼铁蹄之下,一人兄长父族尽数折在沙场之上,皆是无根之人,现在有了这胎儿,仿佛又生出了新的牵挂。

   春归的燕子叽喳叫着站在柳家院外的柳树上偏头向里望,它见宅院好看的姑娘伸手摸了摸年轻将领的脸,柔声说:“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这么哭丢不丢人。”

   年轻的将领也伸手给姑娘擦泪:“好,我们都不要哭了。”

   姑娘含着泪笑了笑,她又帮爱人擦了一把眼泪。

 

BTW: 齐燕燕和柳景枝这名字我起的时候就是一对啊——春归的燕子落在翠色的柳枝上。

   乳燕归巢的意思是当年离巢的燕子又回故巢,指柳齐二人又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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